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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行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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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史和贏惑沒過多久就分開了,經史閣離後宮和正殿都比較遠,贏惑一路上也沒遇什麽人,一靠近後宮,就發現巡邏的侍衛突然多起來。

發生什麽事?贏惑快速走進自己的寢殿,身邊的太監立馬飛奔過來報告,秦王夜裏召晉國公子忞進獻的一雙美人侍寢,卻發生的了刺殺,索性有驚無險,那倆美人已被抓住,正在審問。

贏惑轉身就向秦王所住的晉陽宮奔去,剛到秦王寢宮前,就發現贏昭,贏禧早已候在門口。贏禧看著跑的滿頭大汗的贏惑,翻了一個白眼,嘁了一聲:“喲,來的挺早的嘛。去哪逛了,宜春院?”宜春院是鹹陽城出了名的妓館。

“還不住嘴,宮中莊嚴之地,哪裏能讓那些汙濁之詞汙了父王的門庭。”贏昭呵斥贏禧,向贏惑回了一個歉意的眼神,父王心情本來就不好,制止禧兒,禧兒撞到父王的槍口上就不好了。

贏惑瞥了瞥嘴,表示不在意這些。贏禧是王後幼子,這些年被王後養在身邊,腦子和她媽一樣拎不清,一樣蠢。不過父王也一把年紀了,還玩雙飛,真是,也不怕閃了腰。

贏禧對著自己親大哥的話還是聽的,但還是輕哼一聲,把頭扭向一邊,仿佛看見贏惑就會汙了他的眼一樣。

不一會,秦王身邊侍奉的萬公公出來說道:“秦王現在沒有大礙,夜也深了,就不需要各位公子們在跟前候著了,各自回宮安定即可。”

各皇子各回各家,贏惑晚到,探聽到的消息沒有其他皇子的多,便上前塞給萬公公一只上好的玉佩,問道:“公公好,可查出是什麽人。”

王公公收下玉佩,估摸著成色不錯,心下一喜,立馬諂媚說道:“公子,聽王宮裏的侍衛審問說,是滑國的遺族搞得鬼,宮裏還有其同黨,正在搜查,現在王派我們前來告知各位公子,稍安勿躁,靜等消息。”

贏惑點點頭,表示知曉,萬公公鞠躬,又返回秦王寢宮覆命。

第二天的大朝會,以公孫秉為首的主戰派和以贏騰為首的主和派為這事吵作一堆。正值壯年的秦穆王坐在上首,對已成菜市場的朝會充耳不聞,微微含笑,就靜靜的他們的表演。

年近七十的左相贏騰吵得口幹舌燥,面紅耳赤,抹了抹額頭上的汗,擡眼一望,秦王還老神在在的坐著,怡然自得。老子這麽累,你小子在一旁看戲。

隨即出列向秦王稟明:“吾等在此爭執不休,不知大王有何定奪?”

“呵呵。”秦穆王笑嘻嘻的說:“晉人無恥,利用滑國遺族之怨行刺本王,實在可恨。命贏瀧,聞人無異率大軍待命,候我號令,不日伐晉。”

下首公孫秉一行人眼前一亮,激動地不行,各個摩拳擦掌。

“然,此事疑點重重,貿然伐晉,於秦國並無大利,需要與晉人知會後再做定奪。宣於和聽令,現命你為秦使,出使晉國,去問問晉王他老人家到底是什麽個說法。”

“妙極,妙極,大王此舉英明神武!確認晉國是否真有此意,畢竟,兩國即將是姻親,貿然攻打,也許正中他國奸人下懷。”秦國右相甘辛上前和稀泥,大呼秦王英明。

是哦,還有弄玉嫁給晉公子忞這一茬呢,其餘官員想想,也就停息作罷。

這時,一小太監從外跑入殿內,向秦王近侍心腹萬公公耳語,萬公上前告知秦王,晉國使臣公子忞早已在外候著求見。

不一會,公子忞受秦王宣召進殿,今天的他改了往常那身閃瞎眼的華麗裝束,一身白衣,顯得空靈如玉,整個人溫潤許多。

公子忞此時腳步有些急促,進殿當即就向秦王表示其無辜,說行刺的事是被滑國人利用,和晉國沒有半毛錢關系,千萬不要影響到兩國的姻親關系!公子忞本就長得一表人才,此時向秦王陳述所表出來的委屈,以及一臉被冤枉說是晉人所作的不忿不甘之意,加上憔悴的神色,明顯是擔心地一夜都未睡好,讓有些看臉的大臣都深信公子忞是無辜的。

一臉嚴肅的秦王臉色逐漸和緩,公子忞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卓越。他也覺得自己很苦逼呀,昨晚醒來,發現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夢游到鹹陽宮裏,嚇得趕緊飛奔出去。

這種情況已經好幾次了,每次夢游過後,都會很累很累,都是要睡三天才能緩過來。公子忞拖著自己疲憊的身軀翻墻翻入自己的住所,倒頭就睡,被自己的隨從搖醒,還發了好大起床氣。

當他聽到秦王遇刺,心裏第一反應是刺的好。但是聽到刺客還是自己送的美人的時候,什麽氣都沒有了,趕到鹹陽宮,心裏只有一個念頭,這個婚事一定不能黃。

公子忞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麽對弄玉就是那麽執著,明明就僅見過幾次面,弄玉的身影卻是牢牢地刻在了自己的心裏,怎麽也忘不了。晉王給他送了好多女人,可除了弄玉,自己對任何女人都提不起興致。

所以才千方百計的求自己的父王,讓自己迎娶弄玉,即使知道這裏面有陰謀,他也要利用陰謀得到她,保護好她。

大朝會中,眾人達成共識,婚禮還是要舉行,秦王還是要去送嫁,但是為了秦王安全考慮,需要增派兵力。

朝中上下其樂融融,卻不想,主角之一的弄玉卻病倒了。雅雅失蹤,沒了管事的人,看病的,探望了,送藥的,搞得弦音殿裏亂做一團。可是尋常的醫藥施在弄玉身上根本沒有什麽起色,弄玉依舊昏睡。

宮中有一些人開始蠢蠢欲動,當贏舒聽到這個消息之後,高興地跳起來,弄玉病的好,最好直接死了,自己就能嫁給公子忞。前幾天還茶飯不思的她,當即吃了三大碗飯,連走路都虎虎生風。

秦王後也不閑著,自己一邊向秦王吹吹枕頭風,希望秦王能讓贏舒頂替弄玉出嫁,另一邊派人去公子忞那裏探探口風,如果能得到公子忞首肯,向秦王求娶贏舒,更是事半功倍。公子忞本來就是下任晉王的熱門候選,舒兒這樣過去絕對能當上一國之後。

秦王後做著這樣的春秋大夢,卻被秦穆王罵醒。

“我說你是不是人老了腦子糊塗了,舒兒那腦子,能應付得了那個心思七拐八拐的公子忞嗎,去晉王後宮還不被活吃了去。”

“這事容不得你插手,昭兒是長大成器了,可是禧兒呢?整天和那個贏闕在宮學裏打架,不學好,你這個母親是怎麽當的。”

“還不是贏惑那小子,自己不學好,還不讓我家禧兒學。”秦王後泫然欲泣。

“你還敢給我提贏惑?我雖然不大關註他,但他也是我的孩子,弄玉的弟弟,你看看你做的好事,吃食克扣就算了,贏惑讀書還暗下拌子。我大秦的公子,他們讀書,是為我大秦的江山社稷而讀,宮裏弄這些歪風邪氣,自己主持不好後宮,就換穆姬上。”秦穆公甩袖就走。

秦王後惶然跪坐在地上,她沒想到因為這樣一個小事,自己的夫君會大發雷霆;更沒想到,自己的所作所為,自己的夫君也都看在眼裏。對著這個與她漸行漸遠的夫君,現在的她已經看不懂秦王心中所想,遙想新婚初始,自己與他,還是那麽的親密無間。

秦王後閉了閉眼,眼角有淚滑落。不行,昭兒還未登位,自己怎麽能輸給穆姬那個小賤人,秦王後死死揪住地上柔軟的毯子,硬是擼下一撮毛,不能就這樣算了。

這段時間,宮裏的人都知曉,王後惹了秦王的不快,收斂了不少,就連帶著贏惑的衣食配備都升了好幾個檔次,宮學裏也沒人找茬了。

不過贏惑心思沒在這,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她的阿姐,莫名昏迷兩天的弄玉,終於在第三天早晨轉醒,只是還很虛弱,時睡時醒。贏惑一下學就拉著蕭史一起去弄玉那,希望能讓蕭史瞧出個端倪,阿姐到底怎麽了。

見到她倆的弄玉狐疑,這面都沒見過的人什麽時候那麽哥倆好了。贏惑笑著打著哈哈,一只手攬著弄玉,另一只手拍著弄玉的胸脯。“我們倆是相見甚歡,相見甚歡,哈哈哈哈。”這小子看著瘦小,還有胸肌的說。

蕭史一臉嫌棄,不住地掙紮,咳咳,尼瑪胸都快被你拍沒了。可是怎麽都掙脫不了贏惑的桎梏。

因為贏惑和蕭史的身高差距大,贏惑俯身佝僂著吃力,蕭史在一旁死命想掙脫贏惑,場面很是滑稽,弄玉忍不住就笑了。蕭史和贏惑看著弄玉一臉病容,笑容卻如梨花盛開,純凈美好,各自都訕訕一笑,松開手,不想破壞弄玉此時的笑容和心情。

撐不了多久,弄玉又昏昏睡去。贏惑給蕭史一個眼神,兩人隨即走出弄玉的臥房。

“你看的怎麽樣?我姐得的是什麽病?”贏惑擔憂的問道。

蕭史剛剛探入一絲仙力進入弄玉的經脈,但由於修為封印的原因,只能探到弄玉的魂魄不穩,又想到了雅雅,難道弄玉的病和雅雅有關系?!

“弄玉公子的病是魂魄不穩,需要鞏固魂魄。”

“那要怎麽做?快呀。”贏惑情急之下就拉起蕭史的手就往弄玉房間走去。

嗚,痛,蕭史急忙甩開,他的手是精鐵做的嗎?這麽硬。

“抱歉,是我情急了。”贏惑歉意地看著蕭史,他也很疑惑自己手勁怎麽那麽大,是每晚修行的效果嗎?

“有一本樂仙功法叫《妙安神還音》,配以我的蕭聲,可以給舒緩一下你阿姐的病痛。”說完蕭史召出自己的玉簫,吹奏起來,隨著音律的展開,弄玉的神色隨著樂聲的響起在睡夢中,微微放緩,呼吸漸漸平穩。

男女有別,蕭史到了傍晚便離開了。但在夜深人靜之時,弄玉的寢間僅留一盞長明燈,看顧的衡茹已經睡了過去,正在睡夢中的弄玉眉頭緊蹙,汗水打濕了她的衣襟,青絲黏在臉上。一陣清風拂過,燈,熄了,弄玉似乎好受一些,翻了個身,漏了一截玉腕在絲被外。

一雙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掀起絲被,把弄玉漏在外面的身子蓋住,把臉上淩亂的發絲撥到一邊。蘇醒的玄觴此時含著笑柔柔的看著弄玉,呼吸輕緩,生怕自己驚擾到眼前這位朝思暮想了幾千年的人兒。

他知道,弄玉的魂魄不穩,在沒外力借助的情況下,休眠是無意識的自我保護,這是穩固魂魄的唯一手段,但也不是長久之計,若缺失的魂魄補不齊,弄玉就會這樣一直睡下去,已有的魂魄也會固定不住隨之消散。

要是那根玉笙還在,玉兒也不會如此。玄觴心裏氣極,周圍的空氣一陣凝固,氣溫直降。

心隨意動,凝意成法,原來玄觴已經到了神仙的修為。看到弄玉眉頭一促,玄觴立即平覆心情,懊惱自己怎麽這麽大意,此時弄玉就是一個易碎的娃娃,不得不小心。

伸手往弄玉眉心一指,用自己的力量安撫弄玉的神魂。看著睡容恬淡的弄玉,睡夢裏還露出一絲微笑,在一旁看著的玄觴也笑了,真希望時間就此靜止啊。

可是這老天怎麽會讓玄觴如意,沈睡在玄觴體內的公子忞即將蘇醒,玄觴為了蘊養弄玉的神魂,每晚都在公子忞體內蘇醒,驅使著公子忞的軀體來到弦音殿。但是玄觴對身體的控制權有時限,為了每晚能見到弄玉,只能控制見面的時長。

玄觴暗罵一聲該死,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弄玉,轉瞬就在寢宮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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